不思量 第二十六章
第二十六章 明了
所谓饭桌，不过是几张破桌子拼在一起凑成了一张大桌。几人围在这样的桌上不尽兴，便在院中生起了一团大火，众人端着饭碗，绕着火堆围坐成一圈。
乔远归右侧亘古不变的坐着萧峰，不过这次，左侧的不再是段誉，而是王语嫣。段誉想坐在王语嫣身旁，却又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被拒，段誉无奈，只好坐在虚竹身旁。
众人吃着饭，段誉总是将眼神投向王语嫣，钟灵见状，虽然心中酸涩，但也不会说什么，她只求陪在段誉身旁，至于他又喜欢了谁，又怎么奈何得了。
钟灵见段誉这副魂飞九霄的模样，想起昔日与他相处时光，不免暗中神伤。钟灵控制不住地看向段誉，无意间瞥见虚竹，便想起了什么，问道：“虚竹先生，我记得，你本来是个少林和尚，解了珍珑棋局后成了逍遥派掌门。后来到了西夏，又成了灵鹫宫的宫主，这是怎么一回事呀？”
虚竹本在埋头吃饭，听人喊起自己，先是放下了碗筷，念了一声“阿弥陀佛”，道：“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……”
半年前，虚竹被童姥带来西夏，躲在西夏冰窖中，各种威逼利诱下，虚竹学了童姥的武功，并因此破了酒戒、荤戒、杀戒、还差点破了色戒。当时他誓死不吃肉喝酒，童姥便给他找来一个姑娘，那姑娘被全身赤裸的送到他身边，他为了不辱人家清白，便吃了肉，喝了酒，学了各种逍遥派的武功，还不得已当上了灵鹫宫宫主。
众人听完，无不感叹虚竹的定力与仁慈，乔远归道：“美人坐怀而不乱，虚竹哥哥当真正人君子。”
虚竹嘿嘿一笑，道：“慕容公子过誉了，在下不是什么君子，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”顿了顿，又不免神伤道：“只是可惜，再也不能回少林寺了。”
乔远归笑道：“心中有佛，哪里都是修行，回不了少林，也可以修行呀，若你舍不得少林寺，可以来我家住，我家离少林寺很近，每天都可以去少林寺参拜礼佛的。”
萧峰也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不错，你平常住在灵鹫宫，也能开个寺院，自己做方丈。若是想少林了，可以来我家住着。猫猫说得对，心中有佛，哪里都是修行，二弟不必这般忧虑。”
虚竹听此，激动之色溢于言表，道：“那就多谢大哥、多谢慕容公子了。”
虚竹从小长在少林寺，既不愿做灵鹫宫宫主，也不愿做逍遥派掌门，一心想回去做个吃斋念佛的小和尚。可他犯了多则戒律，自知再难回到少林，如今听到这般邀请，即使回不到寺里，便是守在边上，也是自然开心。
正顾自开心着，便听王语嫣忽道：“虚竹先生，你方才说天山童姥已经九十多岁了，还是小女儿的模样，可是真的？”
虚竹敛了敛神色，恭谨道：“是真的，出家人……不，在下不打诳语，童姥是练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，才得以容颜永驻的。”
王语嫣眼睛一亮，道：“天下竟有如此法门，那这门功法，虚竹先生可会？”
“这……这，在下不会。”
“那虚竹先生可知怎样练这么功法？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，在下不知。”
段誉看王语嫣小嘴撅了起来，暗暗忧心，恍然想去无量玉洞，焦心之下便脱口而出道：“神仙姐姐，不，王姑娘，你不要担心，或许我大理有此功踪迹……”
虚竹听段誉来为自己解围，忙道：“对，对，三弟所习也是逍遥派武功，或许知晓。”
巴天石与朱丹臣对视一眼，均不知大理何时藏有这门秘籍，都是摇了摇头，心道：“这位小世子，不知又要用什么话骗小姑娘了，这一点上，倒真是同王爷学了个十成十。”
只见王语嫣垮起的脸瞬间扬了起来，道：“段公子知道？”
段誉生怕其他人都去看神仙姐姐，不敢说出无量玉洞，便神秘道：“这是个秘密，神仙姐姐不让说的，不过，不过，若是王姑娘想看……在下定当效犬马之劳，带姑娘前去寻找。”心中自我安慰道：“王姑娘与神仙姐姐长得一样，定是有原因的，带王姑娘去看，定然不会冒犯神仙姐姐。”
王语嫣见他神神秘秘的，心中将信将疑，道：“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？”萧峰正愁怎样将王语嫣支开，如今来了机会，便道：“三弟性情敦厚，定然不会骗人，王姑娘姑且放心。”
朱丹臣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峰，心道：“萧大王如此英豪，竟帮自家公子撒谎，公子，造孽啊。”
王语嫣心中纠结，道：“只能我自己去吗？”
萧峰知她言下之意，无非是想带着她表哥，便道：“王姑娘，三弟方才说了，这是个秘密。而秘密，越少人知道越好。”
王语嫣心中不安，她不会武功，又是初识段誉，不知他身份，也不了解其为人，生怕他是个人贩子，将自己拐走，再也逃不掉，便道：“我，我再想想。”
钟灵忽道：“那，我能去吗？”
段誉为难片刻，心道：“神仙姐姐，灵儿是我妹妹，钟灵毓秀，人品秀丽，她去了，定不会扰你清修。”口中说道：“灵妹想去，应也是可以的。”
钟灵听见这话，脸上笑意藏匿不住，便不再回想段誉总是盯着王语嫣这件事，顾自高兴起来了。
王语嫣瞧钟灵也去，转头看了看慕容复，咬咬牙，道：“那，段公子什么时候去呀？”
段誉听她语气，知她答应了，顿时喜上眉梢，道：“王姑娘想什么……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。”他发觉自己过于兴奋，可能吓到了王语嫣，便话至半路，又生生将语气平缓下来。
王语嫣听他这般说话，红了红脸，道：“那就多谢段公子了。”心中盘算：“若你不是人贩儿，那自是越早去越好。”
众人吃过了饭，便纷纷歇下了。
是夜，王语嫣睡不着，孤身走到院中，正巧见到坐在池塘边上的萧峰。她见到萧峰，便觉她表哥也在，壮着胆子走过去，果然在萧峰怀中瞧见了乔远归。
原来方才在屋中，萧峰睡不着，便盯着远归看。看着看着，见他额上沁出了许多汗珠，再仔细看去，他身下也都是闷出的汗。萧峰见此，有些不忍，想起院中较为清凉，便将远归抱了出去。
院中月光如霜，飘飘扬扬洒在了各处角落。萧峰见小池边上尤为明亮，又有荷花随风发出淡淡幽香，心中欢喜，便坐在了池边。
王语嫣来的时候，萧峰正抱着慕容复，愣愣地看着湖心的月亮，临近十五，月亮将圆，在湖心荡漾，别有一番圆满气息。
王语嫣站在萧峰旁边，轻声道：“萧大侠？恕我冒昧，你……是不是喜欢……我表哥？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，就像……就像我对表哥的喜欢一样。”王语嫣这般说着，脸上也有些发红。
萧峰一愣，瞳孔也微微发颤，紧抿着唇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。
王语嫣叹了口气，语气颇为沉重道：“或许你没意识到，但我看得出来，你看着我表哥的眼神，和看着别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。那样炙热的眼神，是只有看着爱人时才能有的。”顿了顿，又道：“我告诉你这些，不是让你认清自己，而是劝你，放下他，他是我表哥，从小一起长大的，你不能夺走。”
王语嫣说完，又深深看了远归一眼，转头便走了。
独留下萧峰望着湖心的月亮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我真的喜欢慕容吗？
我明明该喜欢着阿朱。当年阿朱不离不弃……不离不弃……我感激她爱我、随我、信我，我是真心喜欢她的，也是真心想与她一起塞上牧羊……
可是，好像哪里不一样……
我从小就喜欢慕容，没由来的喜欢，可是这喜欢与阿朱不一样，阿朱善解人意，一直陪着我，我和该爱她，慕容……我……好像是爱他的，突然发起的脾气，撑开折扇、挑起眉毛的张扬模样，他的一切都可爱，都值得爱……
原来，我以为的兄弟之情从来都是披着皮的，我以为的爱意也不过是哥哥对妹妹……
慕容，若能与他度过一生，去哪里都好，做什么都好，只要和他一起，怎样都好。
萧峰看着怀中的慕容复，陡然生出了亲一口的心思。
到底偷亲不是君子所为，他便用颏下胡茬轻轻蹭了蹭慕容复的眉间，心中毫无章法地念叨着：“慕容，远归，猫猫”几个字，每念一句，勾起的嘴角便更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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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情发展的有点迅猛，我自己都没想到Σ(ﾟ∀ﾟﾉ)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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